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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更象河道。曲曲折折颇有美人袅娜窈窕之姿，说不美，那是骗人的。李渔论美女，说真美者不在容貌，在于风情或媚态（态）。容貌只悦人目，风情和媚态却能荡人心神，勾人魂魄。不懂风情没媚态的美女，终是木美人，懂风情有媚态者，七分貌便有十二分美。真让人心有戚戚矣：拿这话品两湖，其味在焉。
游一个西湖，历史文化太浓了，让小小一个的湖有了不胜负荷，甚至稍显压抑。也许这是我个人错觉，我总觉得西湖美即美矣，却是面有愁容，轻蹙蛾眉，难见欢容。大部分人醉心湖风山色，更沉醉浓浓文化和历史的醇香，暖风薰得游人醉，醉眼朦胧，西湖也就看得不甚真切。与其说是玩风景，不如说是神游历史。多次游过西湖，还终有疏离感。也许西湖所以美，所以耐品，可能就是给人这种半醉半梦的感觉，让人始终看不透也就有了余味。瘦西湖就不会。瘦西湖虽然也不泛历史文化的沉积，却不象西湖浓得化不开，让你醉，却不会让你迷。你更能欣赏到她本真的美，自然的美，不象西湖掺杂了太多文化意义，历史意义上的美，眉梢眼角，浅笑流波，大有少女的天真烂漫和羞涩情怀。西湖象少妇，瘦西湖是处子。我算是写过瘦西湖，但着眼点不是风景而且文化，说文化也不太合当，因为我实在也没啥文化，或者这样说吧，上次是挑剔的眼光去看，这回是用欣赏的眼光看，角度不同，所得也有不同。人也有优点和缺点，风景也一样。这回专说优点。
我一直以为四季如春的花城，有不凋之花，不枯之草，不落之叶，杂树生花，群莺乱飞，是世上最最好的地方，植物也肯定是这里最丰茂。后来最江南一看，别的不说，光说柳树，我们那里的柳树很少见到大株的，柳枝也是稀稀落落，象个患了脱发症的脑代。柳贵于长，不长即无袅娜之致，对着稀稀拉拉，无精打采，七零八落的几根，我豪无办法，我总是怀疑古人是不是把柳树说得太美了，言过其实呢。第一次见到高大，茂盛，柳丝千条，是在济南，才知道是岭南并不适合柳杨生长，才会病歪歪的。但济南的柳杨虽然比我这里高大，还是不如江南的杨柳。西湖有个名景叫柳浪闻鸯，我对这个印象不深，那里的柳树也是不太高大，估计是新载不久，教我深感柳柳飘逸之美，还是在瘦西湖。进门是沙路----我感觉上是沙路，净沙无泥，如白绢铺路。路沿着湖岸，一边植满柳杨，千条垂柳，随风轻飏，向你招手，直如古诗词里说的风帘翠幕。一边波光滟潋，明湖似镜，一边千树烟柳，万重垂丝，人行其中，滋味真是难以言说。恰好是夏天，蝉唱声声，好像柳丝里系着铃铛，腰枝舞动，声如佩环。呵，这声如佩环，当然是我的想象。我国一向有这个传统，以美人喻美景，一形容美景，自不然就想起美人来，最明显的是花喻美人，这也许是男人的潜意识心态。好坏，看效果了。
那天，天气真好得很。是个微雨天。周作人说途中遇雨可增游中佳趣。当然这雨是小雨或微雨，倾盆大雨，是怎么说也不美的。或和江南不宜。江南是小桥流水人家的美，宁静、和谐、滋润，甜的，烟柳画桥，暖风细雨，堪称代表。所以宜精宜细宜小。西风骏马非得在塞北才有味道。下点微雨，其实是很适合游湖的，流动的朵朵雨伞，是带露盛开的百花，迎风招展，本身就是一景。柳丝似发，夹着微凉的雨点，乱扑人面，你会没美人秀发之想？走这么一段长路，好像走一段浪漫来，成了小金山。传说当然不真，扬州人会借景倒是真的，也可说是模仿借鉴：西湖有名，此湖便名瘦西湖，金山有名，此山便名小金山，还有后面的小白塔。幸好瘦西湖真的漂亮，否则便成了东施。 山脚是座小庙，我现在对僧人非常反感，山也不想登了。系人心处自有在。有亭深入湖心，如睡莲浮在水面，以长堤相连，名钓台，亦叫吹台。是专门为迎接乾隆下扬州（其实，瘦西湖主要观景都是这次建成的），龙船游瘦西湖，乐人在上面吹乐助兴。目的虽俗，建得却好，匠人在布局很花心意，两扇圆窗，一个涵五亭桥，一个藏小白塔，窗含美景成了绝佳的借景佳作。“亭在山下，水中央，高不倍寻，广不累丈，水与阶平，坐而玩之者可濯足于床下，卧而狎之者可垂钓于枕上。”读白乐天的《冷泉亭记》，我就想起吹台，想起在吹台看雨，旋开旋谢的白花开满湖面，此起彼伏，五亭桥新浴更像出水芙蓉，何止多了三分娇艳。也许吹台并不怎么美，是瘦西湖让它变得美，它是美人面上一颗朱砂痣。
美无处不在，不光山水楼台间，路旁有一载枯树干，通体漆黑似铁，不知何树，旁边一株凌宵破土而出，一圈圈攀沿而上，几朵状似喇叭粉色小花，站在最高处昂首怒放，容光灿烂，象在吹响生命的号角，展示春青的骄傲。枯死、漆黑与鲜活，嫩绿并存，两种极端对比非常鲜明，非常强烈，木的枯槁更突出花的鲜活和勃勃生机，同样也更见木的枯槁。太有意思了，太漂亮了，人人见了无不驻足欣赏，啧啧称奇，争相留影。以前曾读过一首咏凌宵诗，作者因凌宵是藤本植物，喜借物攀沿而上，便说凌宵好高鹜远，爱攀龙附势。真是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人自以为是天地之灵，总爱把一已成见加于他物。当然，这是见仁见智的事，但我更喜欢以欣赏的态度去看一切，而不是掺杂太多的评断。藤花之可敬者，莫如凌宵，我深以李渔的看法为然，也欣赏他对草木的欣赏态度，望之如天际真人，说得太好了，我妒忌这话不是我说的。
走进五亭桥，收好伞，拍拍衣上的雨尘，找块石板坐下，看湖、看水、看柳、看游人，看画舫来去，风清云淡，真惬意。我曾想过写一篇《读桥记》，把自已有印象，以为有特色的桥说上一说，比如北京的泸沟桥，绍兴的八字桥，杭州的断桥，周庄双桥，苏州的枫 快乐童行公司小鸽子童装反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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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1 11:37: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