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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故事] 两年甜蜜同居换来一句腻了,却在朋友婚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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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18:13 | 显示全部楼层
“丁岚,你......”谢雅在旁焦急出声,却被陈新给拉住,我也向她看了一眼,这种时候丁岚有意刁难,是仗着许子扬在旁,而且她的自身价值,就是谢雅的老公陈新也是得罪不起的。我转眼看了一圈,许子杰脸上的恶意,其余人的看好戏,最终落到眼底许子扬脸上,他是面无表情。


唇角溢出苦笑,这种时候还寄望他会帮我?


不知是谁拿了一个大红酒杯放到了桌上,然后许子杰兴匆匆地将白酒注满,我蹙着眉看,沉默不语。初步估计,那一大杯酒得有三到四两,是现在杯子的两杯还多。尤其白酒不比啤酒,干杯起来特烈,这一杯猛喝下去,我知道,定是够呛。

丁岚讥笑着看我,“余浅,怎么着,不会想耍赖不喝吧。”


我早知道丁岚知我,如我知她一样,即使我们从未有过交集,但都是晓得彼此的存在。她对许子扬的心思,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哪怕是在我们还好的时候。现在,她终于达成所愿,而我则成了“下堂妇”,不揪着这种场合将我恶整一番出口气,又怎解她心头之恨。


于是,眼前这杯酒,就是我不喝也得喝了,箭已在弦,不得不发。我却忽然道:“礼尚往来,我代小雅谢丁小姐的大驾光临,那大杯碰大杯,要不显得怠慢了。有没有人给丁小姐换个大杯过来呢,我给亲自满上如何?”

丁岚没料到我会反击,怒从心起,从座位里立了起来,扬起手指指到我的鼻梁处,“余浅,你......”话没说完就顿住,因为一声轻哼从旁传来,大家听得都很清楚,正是许子扬发出的。他的脸上虽然没动声色,可是眸色中已有暗沉之意,谁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却在这时,我快速端起桌上那个满满酒杯,仰头喝起,大口大口的灌下去,只觉心肺都在燃烧,直到喝见底后,我将杯子放在桌上,微笑依旧:“刚才只是跟丁小姐开个玩笑而已,不要介意。”


众人面面相觑,就连丁岚也被我的举动给惊住了。


好几道目光都凝聚在我身上,我知道里面有谢雅的担忧,有许子杰的探寻,但没有许子扬的。余光中看到男人的手指弯曲起来,显明了他是真的怒了。讥讽在心,是因为我的不驯而动怒的吗?可是,在现任女友与前任女友叫板的情况下,我的行为不应该正合他意?

丁岚没再刁难,无声坐了下去。


经过刚才这一茬,后面的人倒也没多为难,也就意思意思一杯喝尽放过我了,但是他们喝的是一杯,我却是连番喝过去,许子杰所谓的半圈,就是说连喝六人。


脑子里的晕眩无需多论证,也知是酒喝多了,尤其是这白酒,最忌喝快酒,慢慢品着,我的酒量也许能有个小半斤以上,但像今天这般牛饮却是到了我的极限,而且那杯量早已超出了半斤。可我不能就此退缩,因为我知道真正的难题还等着我,许子杰搞这么多事,哪会就此简单放过了我。


幸而我喝酒不上脸,哪怕喝的再多,喝到醉,别人也看不出我脸色不好。这也许就是遗传自我们家老头子的基因,事实我这点酒量也是跟他学的。

晃去脑中的神游,回到眼前,头皮发麻,因为许子杰盯着我的眼神。虽然他的脸上还噙着笑,却令我感觉像条毒蛇似得,揪准时机要向我咬来。脚下步子不由慢了慢,突听身后一道清幽的声线:“子杰,新子这个主角还没喝呢,后头不是还有节目吗?别灌趴了,节目没法演了。”


这一出声,顿时场上静默,我僵住身体,不用回头也听出了是许子扬的声音。而我此时差不多已经走到许子杰跟前,清楚看到他脸上那个表情一闪而过,最后凝了抹笑,点点头道:“也是,喝酒没意思。”转了身去就拉过陈新,贼笑着,“新子,接下来就是你的表演了,这回弟媳可不能跑了。”


微意外许子杰居然肯罢休不整我,但我却是看清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鹜很是吓人,可他们这种人见的场面比之我是多上不知多少,喜怒不形于色属于他们吃饭的本钱,又怎可能把真正情绪暴露在外。尤其是现在开口的是他堂哥许子扬!
我是不知道许子扬为何在这种时候要帮我,但到底还是松了口气,事实我的脚步已经开始虚浮,渐渐要站不稳了,眼前旋转的厉害。但我不能倒下,否则丢的就是谢雅的面子。准备的节目确实刁钻又古怪,但已不需要我操心,自有陈新与谢雅两人去为难。


直到终于熬过这一桌,这帮太子爷们肯放行时,我才忍不住拉了拉谢雅说去洗手间,然后步履匆匆往那边跑。一进门,来不及跑到里间,直接就对着洗手池开始吐起来,恶心感其实早已起来,但我一直压制着不发作。


到这时,撕心裂肺的呕吐,令我眼泪都冒了出来。心中诅咒那许子杰,真他妈不是人,故意弄这些事来整我,最后到他那边,若非许子扬开口,恐怕我得当场喝倒在那。将胃翻搅了一个遍,抠到实在吐不出了,才放水冲掉污浊,然后捧了些水拍打脸面。

抬头看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刚刚进来时太急,忘记将自己的小包带进来了。这下妆容都给洗掉了,也没法补妆,虽然我平时不爱化妆,但好歹唇彩还是会上。外面喧哗声还在继续,估计谢雅与陈新又到了下一桌,闹新人的宾客比比皆是,毕竟一生就这么一回嘛。


没有再墨迹,觉得不太难过了,就掀开门走出去,却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被一股外力给推了下,人又往后倒退几步,等反应过来抬眼时,发现许子扬阴鹜地正盯着我看,而女洗手间的门被他压在身后。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故意在外面等我?


“酒量很好?拼了命的喝?”


我惊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低下头不理他。


“怎么?哑巴了?我之前怎么警告你的?让你少惹子杰......”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惹他了?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找我的茬,你是瞎了还是傻了?嗯?许大少爷?”我扬声截断他的话,眼睛死死盯着他看,从他脸上我看到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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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19:23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定是震惊的,因为我与他在一起的两年多,从未对他有过违逆,更别提说是如此怒声质问了,我付诸于他的,更多的是温柔与乖顺。因为事事都有他为我照拂好,无需我来操心,而且他本身也强势。


都说男人与女人,一个刚硬,一个必须柔软,既然他是强势的那方,那么我自然就成了温柔的那方了。


现在他的表情,显然是被我骨子里存在的桀骜不驯给吓到了。


但我实在不想与他多说,始终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走到他身边,用了些力气将他推离门口。他似乎并不防备我会有此动作,竟是让我给轻松推开了,再度拉开门,毫不犹豫地迈了出去。

“啪!”嘹亮的响声,在半空而起,瞬间半边脸麻木,痛得我倒抽冷气。


我今天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后有豺狼,前有猛虎,那丁岚就等着洗手间门外,着着实实给了我一个巴掌甩过来,她的手再度扬起,打算给我另一边脸也做个印记。我不由冷笑一声,拼着再受一掌的痛,左边手也重力挥去。


“啪!”的一声再度传开,但丁岚那掌却没落在我脸上,而我的手掌却是实打实的给了她一下还击。视线微抬,只见丁岚的手被我旁里伸出来的手臂给捏住,原来是许子扬听到风声从内走了出来,及时制止了丁岚的再度行凶。


可他一定没有想到我会还击,所以盯着我挥出去的手怔愣在了原位。
我想,今天我定是破了许多与许子扬在一起时候的先例,不但让他看到我违拗的一面,又让他看到我与他顶嘴,现下又看到了我的泼辣。这下,是将我在他心里原来铸就的形象全都颠覆了吧,但许是我的酒意上涌的原因,使得我那股没有熄灭的热血冲动在燃起,所以在下一秒内,我又做了件离谱的事。


用力将丁岚往许子扬那边一推,促成她的投怀送抱,然后拔腿就往酒店大门口跑去,眼下这种情形加上我半边脸的麻木,已是不再适合回到谢雅身边去。乘着因为喧闹的原因,洗手间这边的动向不太传到酒席那边,我还是趁早脱离现在的窘迫。
一路畅通无阻,我飞奔出了门,门童小弟朝我看了看,应是认出我是今天的伴娘,可能在疑惑婚宴还没结束,伴娘怎么就独自出来了。我此时也顾不得别人的想法,匆匆跑到街头,欲拦车火速离开是非之地。


虽然我觉那一掌加之后来的推搡挺大快人心的,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做出这种泼妇打架的姿态,可到底还会后怕,那丁岚的身份不说,就那性子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主,若她因为这件事大闹谢雅的婚礼,那我真是害惨了我的死党。


退一万步说,丁岚没有大闹婚礼,可她以后定还会想着法子报复回来,我对于他们上流社会的人来说,踩死我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这还只是丁岚那边,那个从头至尾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的男人,他如今可是丁岚的男友,与我早已是非亲非故,能就此放过我?这事情越想越觉得之前的冲动,太过不理智,所以说冲动是魔鬼,而造成魔鬼产生的罪魁祸首就是酒精。


酒多上脑,连最后的理智都没有了。


终于有看到绿色的车子停下来,我连忙上前一步拉开后车门,不知是不是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酒店大门,恰好见许子杰行色匆匆从玻璃门后奔出,看到我压下身体坐进车内时,脸变了变,眸光危险之极。
我无力去分辨许子杰最后看我眼神的涵义,车子划动后,我就将头靠在车窗上,喝了太多酒,又跟人互扇了巴掌,这些事仿佛耗尽了我所有的体力,只觉太阳穴那处汩汩的疼。


这么一折腾,回到住所已是晚上十点多了,谢雅的婚礼是从傍晚六点左右开始的,到现在那边应该也要结束了,暗想着等晚点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并且赔礼道歉。希望那丁岚不至于将事情闹大,许子扬他们看在陈新的面子上应该也会劝解的吧。


我脚步虚浮地进了浴室,那热水往身上一冲,酒精越加上头,似乎是加速了挥发,整个身体不知是被热水烫的还是那酒精蔓延,变得通红,面上的热度可以想象我此刻的脸也定是通红的。关了水,一摸架子,发现忘记拿浴衣进来了,只好裹了半长的大毛巾往外走。
也没开灯,摸着黑就进了卧室去翻找睡衣来穿,可等我翻了几下后,反应慢了半拍的脑神经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在我刚才进门时,床铺那边有微弱的火星子,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香烟被燃后的星光,尤其是现在我的鼻端闻到一股烟味。


这个卧室有人!


倏然起身,也不看床那边位置,拔腿就往外冲,虽然知道到现在其实已经来不及了,可本能的还是想要逃离。当我即将跑出卧房门时,身后一条有力的手臂将我牢牢圈住,并且勾回了坚硬的怀中。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折磨着我的神经,我正想大声呼叫,却在下一秒,嘴巴也被人给紧紧捂住。

“啪嗒”一声,灯的开关按下,屋内通亮,我的眼前除去指骨分明的手外,还有就是深色西服的袖管,立即领悟身后男人是谁了。


我忘了当初与许子扬在一起时,多是住在他那边,极少留宿我这。然而两个人都有彼此房屋的钥匙,那时分手我没要他的房子,却也是忘了问他把备用钥匙还给我,更粗心到时隔半年居然也没有换锁,竟给了这男人登堂入室的机会!


可怜我现在全身赤裸,只有一件不长不短的白毛巾裹着身体,双手紧紧缠住,防止它随时脱落的可能,所以对于许子扬的攻击,只能“呜呜”喊着表示抗议。幸而他也不准备就此闷死我,见我知道是他后,就松开了捂住我嘴的手。
可是圈在我腰际的手却没松开,环的很紧,所以我们两人的身体也就贴得很紧。我的后背都可以感受到他贴近的胸前肌肉的弹力,以及心跳的起伏,气氛太过暧昧,尤其是我衣冠不整的情况下。


“许子扬,你到底想要怎样?”我一出声就开始后悔,酒精加热水澡的关系,让我的声音变得沙哑,听起来居然带了特别的魅惑,明显感觉身后男人身体一顿,随即另一只手攀上来,目标是我的胸。


他埋进我的脖子里,重重吸了一口后道:“浅浅,今天你给我的惊喜还真是不少,但相比之前的,我比较喜欢现在这种,尤其是你身上的香,令我想念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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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20:38 | 显示全部楼层
男人不要脸起来,当真是比城墙还要厚,当初是他口口声声提出要与我分手,理由就是一句“腻了”,眼下这般又是为了哪遭?如果说因为丁岚吃亏找上门来寻我事,我还能接受一点,却是决然接受不了他一副想与我旧情复燃的模样。


或者说,我理解错误,就是今晚他看我与以前言行不一,屡次三番超出他对我认定的界线,然后就想再回过头来试试我的滋味,说着这些勾引人心的话?


鬼才相信他会想我!
我用一手紧紧拽住我的毛巾不让其掉下,用另一只手去掰他圈住的手,好声好气道:“许大少爷,之前打到丁岚是我不对,我在这里跟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也别跟我计较。现在还请松开我,怎么也让我穿件衣服再说话,这画面实在不好看。”


看不到身后许子扬的脸色,但觉他在听我说完后,手确实松了些,我正想要挣脱开,他却将我一个翻转正面对他,然后额头抵住我额头:“行了,浅浅,欲擒故纵也得适可而止,我的耐心有限,你不就是想要我来找你嘛。”


我立即觉得一口恶气堵在心口,抑郁难发,气到浑身颤抖,还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去他的欲擒故纵,毫不犹豫一抬腿,正中某人重点部位。乘着他松开手痛到弯下腰之际,我立即转身就逃,飞奔出了卧室,冲向大门,全然忘记我现在的装着不宜跑到大马路上。
可我也就跑那几步的距离,身后一声低咒,沉重脚步声传来,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拉开门的手都在颤抖,男人震怒的声音已经在后:“跑啊,看看你这幅样子跑到大街上会有什么下场!余浅,你还真知道怎么惹怒我的!”


我的脚步一顿,就被他从后用力一拽,然后门“砰”的一声重重甩上,下一秒身体腾空,已被他抱了起来,迈开大步重新往卧室走,我急声大叫:“许子扬,你个流氓,放开我!”


“哼,流氓是吧,那我让你看看流氓本色。”
医生叫林翔,他在我走近时已经站了起来,为我拉好了位置,听我如此说,谦谦而笑道:“余小姐,别客气,我也是刚到。”等我坐下后,他又笑着说:“我们能不能别这么见外,以后都喊名字如何?”


我抬眼细看他的笑容,唇角扬起,眉眼松弛,因为有这个约会,他是确实心情愉悦。心中微觉歉疚,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会让他不郁吧。菜单递到我眼前,低沉男声自如而来:“你看看要点什么菜。”
我目光转了下,接过了菜单,随意点了两个菜,就把菜单交给了他。只见他招来服务员,将我说的菜名报出,又再点了三个菜。两个人吃五个菜其实是多了,但也不会太奢侈,从这方面看,他是个会过日子的男人,不会为了面子要在女方面前表现大度。


为了用餐愉快,我决定等到午餐快结束时再提出,然后买下这单算是歉意,能做的也就到那里了。心里衡量好后,静等服务员上菜。林翔时有幽默风趣的段子出来,我都抿唇而笑,不会给予太多回应,但也不至于失了礼数。


而这样的画面,在外人看来,我们相处和睦,甚至是亲腻的。
正当林翔在殷勤为我布菜时,提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道了声抱歉,就拿出手机,一看上面的名字,微微纳闷,他的号码怎么又回到我手机里了?当初跟许子扬分手后,为了断自己念想,把一切有关他的事务都抹去,包括在我手机里的号码也一并删除了。


而此时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却正写着“许子扬”三字,是他昨晚乘我去洗澡时输进去的?迟疑了下,还是按了接通键。


“喂?”没有造作地说哪位,只一声轻问。


对面男人的呼吸声近在耳侧,默了两秒后男人才问:“在哪?”
许子扬这个人,通常我就是正面对着也难看出他的情绪,何况是从电话里,故而我听得他的问句,直接就有翻白眼的冲动,他是有多理所当然来问我的去处。只迟疑了下,就回复道:“在外面吃饭。”


一声低笑从那边传来,随后他又问:“一个人?”


问题莫名其妙,电光火石间我似有感应,开始在餐馆里面搜寻,等环视了一圈后不见那人身影,长舒了口气,是我太敏感了吗?怎么会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林翔的目光已经飘了过来,我尴尬地冲他笑了笑,随即耳边的声音骤冷:“浅浅,你似乎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这回我算是肯定了,许子扬一定就在近处,他正看着我。


不在餐厅内,那么,我倏然转头,透过玻璃窗凝目而看,果然看到对面马路边挺着一辆深黑色的轿车,而前面驾驶位上的玻璃窗是摇下来的,那手持着手机的男人不是许子扬又是谁?隔了一条街,我都能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含着危险的锋芒。


心神微颤,定了几秒后,我转开了视线,轻弯唇角,直接将手机挂断。之前选在这里用餐,倒是没有多去观察周边的环境,附近就有商场,刚才透过车窗,清晰看到许子扬身旁坐了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我熟记,还有一句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显然,许子扬就是那个州官,而我是百姓。


转回视线,对上林翔疑虑的目光,知道是我刚才那四处搜寻的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可这时我也不好解释什么,只唇角轻扬。


林翔似有一愣,随即释然,没有询问我刚才怪异的举动,只是含笑询问我可要加菜。我飘了眼桌上,其实菜色基本没怎么动,而我跟前的小碗里已是堆了座小山,都是刚才我在讲电话时林翔为我布的。
眸光略闪,想快点结束这次午餐,早些与林翔说清楚,再不能拖下去了,抬头间却见一抹深色正朝我们这方向走来。顿时握筷的手紧了紧,向他身后看了眼,片刻间他已到了跟前,果是停在了我们的桌边。


视线在我头顶,听到林翔在问:“这位先生......?”


“浅浅,不为我们介绍吗?”许子扬醇厚的嗓音扬开,我不得不抬起眼正视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走进来。不是佳人有约吗?何苦这般盯着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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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林翔见对方能喊出我的名字,询问地看向我,这种情况下我只得开口:“他叫许子扬,是......朋友。”然后又转首对许子扬道:“他叫林翔。”


一声浅笑传来,许子扬伸出了手,“幸会。”两手交握时,他又不无宠柔地说:“浅浅真是调皮,介绍我还省略了字眼,你就是她提过的林医生吧,我是许子扬,是浅浅的男朋友。”


我惊然扭头看他,这人居然堂而皇之以我男朋友自居,要说之前介绍他时,那朋友两字还是硬憋出来的。却见他抿唇冲我一笑,松开林翔的手改而搂住我腰,竟是将我推进了些,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然后手就没离开过我的腰际。

这回我都不敢去看对面林翔那尴尬的神色了,只听对面干咳了两声,迟疑地问:“余浅,这......是真的吗?”我想要逃避,可腰间的手突然一紧,似乎在提醒我做回应,只得抬起头,坚定了目光点头,眼里有着抱歉。


林翔想要笑下,可是嘴角牵起的样子,在我看来有些苦涩,最终他惋惜道:“抱歉,我忘了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慢吃,这单我......”


“单子我在进来时就已经买了,林医生不用多费心,有事忙可请便。”许子扬淡淡打断林翔的话,即使他面上含着浅笑,可是话却很强势,一点都没给对方面子。


我看林翔面色顿时灰败了些,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只扔了句:“失陪。”就匆匆离去。
我目送着林翔走出门,然后上了辆现代车,车子缓缓开走。这才转过头,视线正对许子扬危险的目光,他的眼中有着浅讥,“怎么,舍不得?”


一直压着的怒意终于沸腾,我用力拂开他掌在腰间的手,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你既然舍不得,我就来帮你下这一刀。”


“可你用得着如此傲慢无礼吗?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留!”
许子扬眼神一厉,“面子?我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给他留面子?在今天之前,与今天之后,都与这个姓林的再没瓜葛,我何苦要花心思安抚一个陌生人?”


我被他抢白给气到浑身发抖,还有没有比这男人更嚣张跋扈的了?站起身用力去推他,想从他身前跃过,实在不想与这个不可理喻的人呆在一起,可是我一站起就被他用力一拉,摔跌在了他的腿上,两手控住我的挣扎,老神在在地说:“我还没吃,陪我一起吃。”
接下来,就是在我瞪眼里,他神色自然地唤来服务员,将桌上的餐具和菜全都撤下,然后全部换上新的。等到新的菜色上来时,我飘过一眼,暗讽在心,许子扬就是许子扬,他出手没有一次不是阔绰的。就连这种家常餐馆,他也拣最贵的点,可惜中看不见得就美味。


他会真要留下来用餐,我是有点意外的。这个人不说有少爷排场吧,但是有那么点小小的洁癖,故而他对这类属于大流的餐馆很排斥,会觉得这里的食物不是很干净。当初为迁就他,即使我有微词也都隐下没说,如此想来,我与他在一起的两年,迁就了很多事。
当我面前的小碗堆积如山时,我算是明白这个男人的占有欲,而且更离谱的是,他问服务员又要了两个小碗,继续夹。一边夹还一边指着菜说:“尝尝呢,这个味道可以。”


我真想翻了白眼问他怎么就知道可以了,明明他一口未尝!如果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是在生气,那就神经太大条了些。他是在意之前林翔为我布菜这事,所以明着行同样的事,其实却是在恶整我。刚才我已经吃了些,若真把这两碗菜吃下去,估计我今天得撑着。


所以,我不得不按住他继续夹菜的筷子,微蹙了眉,“许子扬。”
他侧首看进我眼里,笑着问:“怎么不吃了?”


我垂了目光,定在他胸前的衬衫扣子上,今天他西装里头穿了件深紫色的衬衫,纽扣也配了一色,我知道他的衣服一向都是手工特制的,有专门的店为他定制。无论是从线条还是剪裁上,都能贴合他的流露于人前的温雅气质。


暗暗叹了口气,低声问:“能不能先离开这里?”


如果他真要给我个“惩罚”或者“教训”,可不可以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算是我的请求吧。我想我眼中要表达的意思,他是看得明白的,可能是我这样的态度中了他的怀,低沉的笑声而起,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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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挥手结账,很快就搂着我走出了餐馆,往对街而走。他的车自然还停在那里,但车内却是已经没人了,没有让讽意外露,凭他的手段,当然不会出现两女共存的情形。我甚至都懒得去猜度之前坐在我身下副驾驶位置的女人是谁。


等了会不见他开车,侧头看他,正对上他似笑非笑地眼,“刚才看到我身边坐了人?你以为是谁?”浅笑声后,又道:“是许阡柔。”


我眸光略动,许阡柔是他堂姐,正是许子杰的姐姐,我意外的是他竟然会向我解释。不知道是我哪个表情令他误解为在意,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事后一想我这反应不就显示了在意吗?再看男人边起动车子,边按开车内音响时的神色,已是带了笑意,一扫之前的阴霾。
一路无言,伴随着的是沉闷的音乐。其实许子扬喜欢的很多东西,我都不太喜欢,比如现在车厢内放的钢琴乐。他的汽车上音乐光盘从来就只有这类曲目,曾记得他笑称我喜欢的流行乐太过俗气。


当车子停下时,怔了怔,居然是我公寓的楼下。因为没有问他去处,之前在餐馆里说先离开,也没要求去哪,想着换个静谧的地方,哪怕他指骂我,也由了他去。却是没想他把车开来了这里,那边他已经下车。


我只好撤了安全带,跟着一同下车。
“你是要......”微凉的手指已抵住我的唇,他眼中危光浮动,“浅浅,两个选择,上楼还是去我公寓?”这种情况下,我别无选择。


到了门前时,我杵着没动,有点垂死挣扎的意味,却听耳边一声冷笑,随即钥匙抖开的声音,我再次领悟到自己又干了件傻事,不对,是两件。


第一件是在昨天已经想起这个人有我屋子备用钥匙时,居然没问他要回来。第二件就是眼前这桩,都到了门口了,我再埂着,从他眼里的那丝嘲弄来看,认为我是在拿乔。
进门后就听他浅淡吩咐:“去弄点吃的给我,肚子很饿。”


原来他那句没吃说得是真的,飘了眼墙上的摆钟,已经一点多了,他倒还真能挺。我也不多跟他多言,转身走进厨房,开了冰箱看里头有什么。因为很少在家里开饭,冰箱里的食材实在有限,最终还是选择拿了点干面,还有两个鸡蛋。


十分钟后,一碗香喷喷的荷包蛋拌面出炉,端到了桌上。但看许子扬一脸的嫌弃,就知不合他大少爷的心意,我只能转身再回厨房,看看还有什么食材。以许大少的心性,今天不把他的胃给伺候好了,后头指不定还要怎么为难我。
等到进了厨房后,我却是顿住了脚步,我们这个样子的相处,是我默认了他之前的提议?心中直觉反对,不行,我现在该做的是怎么让他离开,而不是去迎合他。思索了一番措辞,踏出门正想一股脑将心里的决定吐出来,却见某人正斯文优雅地在吃面。


而当面条这种食物要吃到斯文优雅,还真得有番功底,无可避免的“嘶溜”吸吮声音发出,他抬起眼看到我在驻足观望,立即丢了手中的筷子在桌上。尴尬这种表情当然不会来自许子扬,故而我将他转移目光的表情权且当成是无视我。

清了声嗓后,我走到桌边,飘了眼那碗,心道:他确实是饿了。居然就这么一会,已经快见碗底了,里头只剩清汤寡水的几根面条。莫名的笑意涌上来,我不自然地撇开头忍下,随即摆正了心思,打算与他开诚布公好好谈一次。


也可称之为谈判。


可我还没开口,许子扬已经语带闲凉而道:“浅浅,今天你的表现我不太满意,但结果不管怎样,也算是与那什么医生断了。你看看什么时候搬到我那边?”


我一时惊怒,他这口吻真令人又一掌拍死的冲动,冷笑而对:“许子扬,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就算我与林翔不在一起了,也没义务要跟你好,不知道你从何得来这种想法认为我要同意你昨晚的提议。”搬到他那边去?再被赶一次吗?那我还真的是犯贱了。
犹记得昨晚我和他属于不欢而散,没想到了今天他就一副理所当然之态。


许子扬闻言后,眸色犹如打翻了的墨砚,变得漆黑,他将我全身上下都刮了个遍后才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声音听似轻柔:“余浅,是我表达不够清楚还是你没领会我意思?那我再说一遍:回我身边来,做我的女人。”


如果不是那捏住我下巴的手指带着警告的重力,我会以为这个男人很温柔。而他命令似的口吻也与他的轻柔声线形成极大反差,赫然顿悟,以前我认识的许子扬,根本只是表面,或者说他有双面,而给我看到的一面并非他真实的。

眼前的男人看似气度优雅,可眼中强烈的占有欲却是那般明显。


忽然觉得各种嘲讽,与一个男人共同生活了两年,却原来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他只给我看到了一个伪装的面,而将真性情却隐藏了起来,难怪他突然提出分手时,我会毫无防备,因为我根本就是个傻子。


而现在,我不想再做傻子,故而昂起头,盯着他瞳眸里的暗沉一字一字道:“我...不...要!”预料中的,下巴上的两指力气立即加重,我可以预料那处铁定是要青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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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23:4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静坐在地,回忆如潮。


父母感情不好,早年离异。我是跟着母亲的,后来母亲改嫁,对方也有家庭,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且难以相处,适逢考大学,特意填较远城市的学校,然后借口住校,很少再回家乡,除了逢年回去一趟,过到大年初三,就匆匆赶回学校。


我与许子扬相识就正是大四那年的暑假,因为学校还没开学,宿舍没有一个人,连宿管大妈都不在。我去校外买储备干粮,另外想找份兼职的短工做做,虽然父母两边都有给我生活费,但数目都不多,而我大四毕业后还准备考研,所以要为后面的学费做准备。

一个拐角口,我正打算走过马路,恰逢一辆车开过,就是我反应快及时让开,也还是被车身带到,摔倒在地上,脚上一阵疼痛,发觉被什么撕开了一道口子。汽车停在了旁边,有人走到我身旁,因为是低着头,我第一眼看到的一双黑亮的皮鞋,然后抬起头。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许子扬,他微微蹙着眉,俯视而来,阳光在他身后打了一层光圈,给我一种睥睨天下之威。而那俊逸的面容,令我心中感叹:男色倾城当如是吧。从没见过男人桃花眼会是如此的魅人,而双眉的狭长却添了谦雅。


所谓男色,就是撩拨了你绷紧的可以走钢丝的神经,却让你感觉他尚在天边,有时候,跟女人的贞操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的脑中忽然就出现了这么一句话来。
我不敢说后来爱上这个男人是因为第一面就一见倾心,但当时确实是震撼的。


还在我发愣之际,就听他低声问:“你怎么样?”我正想回答没事,却听周边有围观的群众在说:“现在的女孩啊,当真是......我看着她自己碰上去的。”


我面色微变,转首去找人群里说话的人,却见好些人都面露鄙夷,他们以为我是有意制造“碰瓷”事件,原因不外乎撞我的这辆轿车即使不识标识,也看得出是好车。张口欲解释,却见男人眼中嘲讽一闪而过,我顿时没了解释的欲望。
只手撑着地面,尝试站起来,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扶住了我,直到我站稳后才放开。我侧过头想要道谢,却见身旁的是一个十分娇柔美丽的女孩,她的嘴角挂着笑,眼中带着善意的温柔,关切地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谢谢。”通常火上浇油者多,雪中送炭者少,所以对女孩的善意,我很是感激。只见女孩回首看向那个男人,“子扬,她的腿受伤了,我们送她去医院看一下吧。”顿时好多道目光集中在我的小腿上。


因为酷夏,我穿的是裙裤,所以刚才摔倒时小腿不知是被什么划过,血渗了出来。这下旁边的议论声小了,我想如果真心碰瓷的话,应该不至于将自己真的弄受伤吧。

后来在女孩的坚持下,我坐进了那辆好车,去了附近的医院包扎。途中女孩自我介绍叫顾卿微,男人叫许子扬,没有介绍他们的关系,但从两人的眉色可见应是对情侣。可是到后来时,我又觉得不是了,因为许子扬的身旁再没见过那个女孩,他的女伴会经常换。


等到开学后我多次在学校里见到许子扬时,才发现此人身份特殊,在市政府里头的,因为市里要将我们学校营建为全国名牌大学,在教学设施与师资力量上要有配备,所以他会经常代表市里来考察。
偶尔相遇时,他对我也仅是点头之交,并没有太热络。


我虽只是面容清丽,但大学四年倒也还是有追求者,一个经管系的男生在大三时向我表白,被我拒绝后仍不死心,几次三番来找我。后来我见之都是绕路而过,那天晚上我欲出学校买点东西,被他与几名男生堵在了校门口,他扭扭捏捏求我给个机会。


我很想大声告诉他,不是我不给他机会,而是非我倾心,我自不愿从。另外我本无意在大学里谈恋爱,只想考上研,跟理想的导师学习。而我的一时迟疑,在那男生看来成了有意羞辱,竟是恼羞成怒来拉我。我急急避开想要跑回宿舍,却被其他几名男生拦住。
可能真是巧吧,恰逢许子扬路过,他走上前几下出手就将几名男生给打倒在地,随即拉了我就往外校门外走。我很是意外这个男人居然会相助,更意外的是这么晚他怎么还在我们学校,还是后来得知是校长与他协商最后定案,拖了时间,本来校长要请他一同吃晚饭,被他婉拒了,随后就正好看到我被男生纠缠的一幕。


他拉着我一直走到车前,将我往车身上一推,“都晚上了,还出来干嘛?”透过两旁店铺射出来的灯光,我可见他眸光微暗,而问我话的语气倒像是质问,一时间我怔忡在那。


就算我粗神经,也是看出这男人面色不好,但我不太明白他是在气什么。想起我出门的理由,微微羞赧,想要撒个小谎,可张了口还是咽了回去。许子扬朝我扬了扬眉,眼中神色越加晦暗,见此我只好低了头说:“嗯,去买些女性用品。”
我那大姨妈突然而至,齐备的卫生棉已经用完了,这种东西也不好意思问舍友借,只好抓了零钱下来去校门口的小卖部买。显然我不算明朗的答案,他已是听懂,没有再追问。


可令我意外也意料不及的是,他竟长手一伸将我揽进了怀里,清冽的气息扑面而下,他堵住了我的唇,并没有深入,只是淡淡的唇瓣相触、摩挲,然后放开。我的脸顿时红到发烫,这个男人夺了我的初吻!后来只闻耳畔一声戏笑:“乖女孩。”


再后来,我看着他开车离开,懵懵懂懂回到宿舍,那晚,失眠了。
一连几天,我都心神恍惚,总是会想到那个拥抱,以及,那个吻,不得不承认我一向静如止水的心,动了。后来我曾想,也许在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对他有了一见倾心之故,故而在他的一次不按章法的示意后,彻底沦陷。


没有小说与电视里的那许多曲折离奇的情节,现实中就是如此,开始的突然又意外,但确实他在我忐忑不安的心情里,打来了电话,然后算是有了暧昧的关系。我甚至都没好意思问他是如何知道我号码的,心里却如灌了蜜一般。


当一个人有意打听你的讯息时,应该是表示他喜欢你吧。我甚至都忽视掉初次见面时他身旁有女伴,以及之后经常会换女伴这个事实,只觉得被一个人喜欢,真是一件快乐的事。
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追求我两年的男生的告白,我会觉得是负担,而许子扬的一些举动,就让我欣喜万分。选择忽视他的那些男女关系,是因为我犯了一个女人会犯的通病,认为自己将会成为男人的终结者。


就在这种暧昧有余的情况下,突然发生了一件事,令我始料不及。


我的继父突然打电话到我手机上,告诉我说,我妈妈在买菜时被辆车给碰了,但因为是菜市场附近人多,车速不快,故而妈妈并没受太大的伤,倒是把腰给扭到了。那个驾车司机主动提出带妈妈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若有意外会全权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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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24: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免费检查的事,妈妈自然是没有拒绝,可这一查就查出问题来了。居然查出患上了尿毒症,妈妈想要瞒着我,实在没法了,继父才偷偷打来电话。因为这种病,需要很大一批费用,那个家庭只属小康,就算继父在这种情况下不会舍下妈妈,但也无力承担这么一大笔钱。尤其是需要找配型,我作为直系亲属,自当成为第一考虑对象。


电话最后,继父似难开口地问我能不能筹到钱,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我问父亲开口。我回答会尽量想办法,可也知道即使父亲愿意帮忙,但也是杯水车薪,尤其是尿毒症这个病,是要长期修养的,往里头砸下的钱会是无底洞。


而头期医药费大致有个明码标价:五十万。
久未打过的电话,我还是拨了,父亲在那头的声音很冷漠,听完我的要求后,沉默了半饷,最后只道:“我跟你妈妈早已分开多年,手头也不宽裕,最多能给你两万,我打你的卡上吧。”随后挂了电话。


两万与五十万,天差地别的数字,令我想哭又想笑,他与妈妈二十多年夫妻,最后只值了两万的情谊。可我无法傲娇的拒绝,因为那是妈妈的救命钱,即使杯水车薪。父亲的钱是第二天打过来的,继父在电话里说已经垫付了五万进去,也就是说起码还得要四十几万。


人们常认为钱是世间俗物,可当这个俗物能够救命的时候,却成了圣物。
这时候,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许子扬。可我开不了那个口,一旦开口就将我与他的关系界定在了金钱上。我的情绪不对劲,在许子扬打电话来时,就被他发觉了,只说了声等下,十分钟后他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那一刻,我几欲崩溃,无需他逼问,就老老实实将困境讲了出来。他听完后,什么也没说,只让我去请假,说事情让他来安排。等我请假出来时,他已经订好了两张去我家乡的机票,两小时后,我已经踏在了那块土地上。


平日我为省钱,全都是坐上一天时间的火车来学校的,所以脚踏平地时有种虚空的感觉。接下来的事,我恍恍惚惚地按着许子扬的节奏,支付医药费,进检查室配对肾,等待检查报告......一项又一项做过来。
万幸,我与妈妈的肾配对成功,也就是说我可以捐出我的一个肾来医治妈妈的病。手术很快就排上了号,整个过程中,许子扬始终都在我身旁陪着,他沉稳从容,他调度有序,完全是大将之风。而我心触动的不是他这些,而是他愿意为我做的。


在进手术室前,我一遍遍看他的眉眼,想要看那里面是否有与我一样浓烈的情意,但他眸色清明,一如往常般,我知他心性深沉,因为身在其位,故而情绪极少外露。他突然冲我笑了笑,轻声道:“乖,进去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原来他看懂我心中的彷徨与担忧,即使我与妈妈的肾配对成功,即使现在的医学做这类手术成功率很高,可我还是会害怕,怕有意外,怕妈妈不能康复。而他的那句话,犹如暖源倾注我心房,甚至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中也藏着暖意。
我与妈妈并排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师给我们打上麻醉,很快我便昏沉了过去,依稀听到熟悉的声音,辨不清话语,心中暗嘲我是有多想那个男人,居然连麻醉昏沉了还在惦着他。这是手术室,他怎么可能进来呢?然后,最后一点意识也没去。


醒来时,没见许子扬,是一名看护在我旁边,见我醒来笑着对我说手术很成功,我松了一大口气。这真是最好的结局了。等了好一会,不见人来,终是忍不住问护士,却得知许子扬接了个电话,就安排看护在我身边,然后离开了。
微微失落,人卧在病床时,其实心很脆弱,无论大小病,总希望有喜欢的人陪着自己。可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心知许子扬这时候离开,定与那个电话有关,也定是那边市里有事要忙了。他已经陪我在这边好几天,势必耽误了些事,到了晚上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果然是有政事找他回去了。


说了好些体己的关切话,顿时令我一扫郁闷。


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这期间许子扬来看过我三四次,毕竟两地相隔太远,他没法时时过来,但是每天晚上必打电话。我想,我和他的关系算是定下了吧,有谁能像他这样对我好呢。那一刻,我觉得世间安能再有一个许子扬令我欢颜。
后来的事,就发展的极其自然了,出院的时候他来接我,再回学校,即使少了一个肾,在髂窝多了一个疤,我却觉得满心甜蜜。


大四毕业时,我如愿考上了研,跟了一直崇拜的导师,然后,我与许子扬同居了。在那之前,我就将自己交给了他,第一次的涩痛,令我刻骨铭心,却甘愿,因为我爱这个男人。


后来的两年里,随导师学习,一边也帮导师做一些工作,然后自然就有收入。而其中出于自尊心吧,不想太过依靠他,也可有自我的私人空间,于是租了现在这间屋子。当时许子扬知道后,只是笑得宠溺地说“随你”,等我把备用钥匙交给他时,他还饶富兴味地要求来参观。

当然最后参观就演变到了床上,他这人虽不重欲,但却时而兴致来了也会不管不顾。于是我就两边住着,基本上大多数时间还是在他那边。一直到半年前,他提出分手,我拒绝他的赠房,然后回到这个小屋。


无比庆幸那时我自尊心作祟的心理,让我在与他分手后不至于无家可归,有个安生之地。


一直以为,许子扬就算与我分手,那两年我与他在一起的日子,也是情浓的,只是后来情淡而已。却没想到他刚才会亲口道出了他心底真正的想法,原来在他的眼里,我是一个金钱的交易品,而我的价值就在那几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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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25:40 | 显示全部楼层
难怪他可以毫无顾忌肆意的想分手就分手,而此时想要我就要我。


仰起头,不想让眼眶里的眼泪滑落,很久没有哭了,最近的一次哭也是那半年前。我从他的公寓搬离,然后回到这里,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睁眼到半夜才疲倦睡去。没有了温度的租屋,听着电脑里的音乐,一遍遍地重放,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常常听的那首叫A.I.N.Y(爱你),里面的每一句歌词都戳中我心。


分开以后每个夜晚格外的寂静,滴答滴答剩大钟在陪着我回忆,电话里头曾经是你最温柔的声音,现在只有空气冷漠地回应......

许子扬,你一定不知道分手后,我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痛苦一点点咽下去,藏进心底深处。你也不知道在谢雅婚礼与你再见时,我的心有多颤抖。那“腻了”两字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痛,可既然你腻了我,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电视总是会上演的一幕,生活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闪现,像放电影一般,然后偶尔在路上看到相似的背影,类似的车,会神情怔忡,会黯然神伤。这些都是分手后我的写照,那时想,这就是爱情,这也就是失恋的苦果吧。


会常常看一些伤感的经典语句,从那些话里面寻找自己有过的痕迹。比如这一句:有种相遇,叫缘分,有种心情,叫思念;有种后悔,叫错过;有种责任,叫承诺;有种痛苦,叫煎熬;有种等待,叫守侯。
一直觉得,我和他,相遇是缘分,后来发生的一切是顺其自然,可走到最后变成了厌倦。


女人与男人对待感情的态度其实不一样,女人会时间越久越深沉,而男人却是时间越久越平淡,当生活里找不到激情的时候,他们就会提出分手。


就如许子扬,那时他说腻了的时候,是真的这么认为,至于后来的再纠缠,我不懂他,可能是半年后我的哪里又引起他兴趣吧。
记得有一次,在路口远远看到熟悉的车,仔细辨认,果真是他的。因为他在政府机关上班,所以买的车是普通型的,并不张扬,但那号牌却是很好,当初还是我给他选的。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是他的那辆黑色轿车。


这是自分手以后几个月来,我第一次见到他,不对,应该说是见到他的车。那辆车停在一个饭店的下面,我看了看那家饭店,心中生出一种希翼与渴望,想要走进去看一看,可是脚却如生了根一般,定在原地。


怎么都迈不出去那一步,因为我知道如果迈出,就意味着对自己妥协,对心妥协,也将自尊放到了最低的位置。尤其是,我若真的在饭店里看到他,应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呵......那些寒暄的话,只适合用在久未见的朋友身上,不适合对他。好多人常说,做不成情侣,还可以做朋友,其实如果分手了,那么定是朋友也做不成的。因为你没法看着曾经深爱的,与你交颈而眠的人,携手了别人,也无法看着他觉得不会介意。


说不介意,是假的。心里其实会介意,因为你爱他,或者爱过他。


那天,我终究是没有走进饭店里面,却也没离开,选择走到更远的地方,大约有百米,靠在墙上,静静看着那处。不知道等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脚是何时站麻了,终于依稀看到有几人从里面走出来,然后走近了那辆车。

从我站的地方,看不清楚是不是他,却可分辨最后坐进车里的是一男一女。我知道,在我之后,他不可能不会重新与别人开始,而我却还留守在原地,默默静看着这一切。


这是我唯一一次算是街头与他的偶遇,只是他没看见我,而我也看不清他。


有湿润滑进我的两鬓头发里,苦涩而笑,原来不是抬起头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也不是我说不想爱了,现实就能放过我的。
真的是烂掉牙的戏码,在当初他带着我去家乡时,我曾也觉得这太过像剧中故事,可最后看他无微不至对我,更在后来我们相处甜蜜,从未提过那件事半句,所以我就做了那王子与灰姑娘最老套的梦,如今梦醒。


我欠许子扬的不是情,而是最世俗的东西,他既然提起,那么我就务必要还这个债。


当爱情抹去,剩下的只有价值时,不得不承认,我之于许子扬是卑贱的。他确实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资本,因为他对我有着笃定。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或原因,他既然把话放下,那么我就不得不低下这个头。


情绪冷静下来,想从地上起身,却是没起得来,因为身体长时间不动,已是僵硬麻木。转首看窗外,竟已经天黑下来,我竟坐在地上一下午,回忆那些过往,以及心伤。


忍过一阵针扎般的麻痛后,起身来到桌前,拿过笔记本开机。等网络一连上,打开了网银页面开始查询银行账户余额,上面的数字令我心凉,抵不过欠他的零头。我究竟要拿什么来还欠他的债,当真是要妥协回他身边,然后让他将我轻贱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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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26:16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来是得找些兼职来做了,欠下的几十万,数目对我来说很庞大,但到底还不能构成什么巨债,只要肯吃苦,然后省吃俭用,还是能慢慢赚回来的。至于兼职,虽然我从未真正踏入社会,但跟着导师也学到了不少,找工作也不会太难。


只是这之前,我该如何应对他?

事实是我在杞人忧天,那天之后,许子扬竟无声无息,又消失在我视线里。


但我却没改初衷,先找了导师询问近前是否有活干,因为之前听导师提过要找个助理,平日我深得导师喜爱,如果我毛遂自荐,成功的可能性应该会高。当日导师还点头同意,明天过来却跟我说抱歉,称目前在做的这个课题不太适合我,而他录用了合适的人。


那个人是丁岚。


说来丁岚,正是在导师这里相识的,因为导师是学校有名的博士,基本上但凡想要读研的学生都想跟着这位导师。丁岚先我一年拜在他门下,加上身份背景以及人际交往的关系,在一班学员间很吃得开,自然也得导师喜欢了。
那时我与许子扬在一起时,发觉她有意无意间对我的敌意,以及后来传出的流言蜚语,才知道原来丁岚喜欢许子扬,多年。许丁两家同为官场政界人物,必然是有深交,故而两人早已认识。但尽管许子扬曾身边女人更替无数,可在那两年里却只得我一人,为此,丁岚对我心存了恨意。


许是芥蒂着许子扬,许是丁岚自身的修养与骄傲,在那两年里她倒是没太多为难我,只是爱导师跟前与我竞争。但凡我选的课题,她都会选,总要跟我争个一二,故而就连导师也看出了我们的不和。


后来感情之战里我退下,她上位,因不想人前上演新人笑旧人哭的戏码,所以我尽量避开着她点。却没想平日的低调隐忍,在谢雅婚礼上一举毁掉,我终是没忍住那口气,回击了她。如今导师突然改口,想必其中定是她做了文章在内。
虽觉气馁,倒也不会太恼,应该说丁岚的举动在我意料之中,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尤其在我回扇了她一巴掌后,她能忍到现在都没找上门来,不得不说这女人涵容挺厉害的。可助理一职我不得其门,必然就要去想别的法子,银行那点余款我已经取了回来,等着哪天许子扬若真上门时,就跟他谈下还钱这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从导师办公室内出来,因想着心事,没注意前头的路,忽与人对撞上,哗啦啦一下那人手中捧的资料散落了一地。


“余浅,想什么心事呢?走路也不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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