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深夜的说话

　　最近总是病了又病，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好像弱了这么多。
　　明明还是这么肥，为了减肥每天起床都有举举哑铃，跑跑步。
　　但是还是感冒了，在感冒好得七七八八的时候，莫名其妙开始咳嗽起来，还全身酸痛。
　　我最讨厌干咳。如果咳起来有痰的感觉，起码还会安泰 一点。干咳总是喉咙发痒，但是咳得要吐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出来，让我想起了以前那一场肺炎
　　其实我不想写得好像在看医生一样，只是偏偏这时候才想写写东西，估计写不过 2个小时家里人就会来催促去睡觉了。
　　他们都一致认为我的病都是熬夜熬出来的。
　　可是习惯了很多事，都是留到夜晚再做。浓厚的夜幕，很有被笼罩的感觉。

　　写东西和开车的时候，总是想要有点东西可以戴戴。
　　近乎痴迷一样想找些重量，找些质感，好像这样才会安心一点。
　　开车就想戴围巾，或者戴口罩，这样都会让我在路上觉得淡定点。
　　而写东西的时候就想带耳机，还要听一些很慢很慢的歌。

　　昨天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出国的事情终于定下来了。
　　家里大人都长舒一口气，然后开始着手学费的问题。
　　直到去年的5月份，我都还没预想过要出国。我突然兴奋不起来。
　　因为这是多么麻烦的事，人生最讨厌的事莫过于迁居 ，重新适应一个新的环境，这比起对于接触未知事物的兴奋简直是大太多了。
　　我其实挺没大志的。
　　既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人物，也没想要有什么成就。
　　以前想得最多的就是那种小白领的生活：每天忙得要死要活，但是还是可以在上班时候偷闲跟朋友埋怨 一下，希望老板还是不错的，然后拿着够用的工资，自己可以有一个小小的公寓，自己安排 得拥挤又温馨。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做自己喜欢的事。
　　人生都是交给大人们来决定吧。
　　幼儿园的时候想要读完小学就好了，感觉幼儿园隔壁的小学好像就不错啊，于是很天真地问大人我以后是不是也去那个学校。大人们说是。后来听到什么择校费什么的，那时候不懂，现在忆起来就知道是大人们给了点钱，于是我就上了这个小学。
　　还记得在幼儿园跟一起玩的孩子们老是在装老成，叹着气设想着以后。其中一个小孩说他以后估计是要读汾江中学，我会开心地说那我也去那一家中学好了，那么就可以在一起玩。说到自己最喜欢什么。大家都会不约而同说喜欢玩电脑，哪怕我家根本没有电脑，仍然相约说大学学电脑好欠好 。
　　但是很多时候命运都很搞笑，等到懂事的时候，我才知道汾江中学并不是什么好的中学，在这所中学卒业 的人，没有什么人可以读到大学，更不要说学习电脑了——或者去读中专大专还可以学到怎么维修吧。而等到我后来读大学的时候，我对学电脑又是这么反感，看来是自己太懒，懒得去钻研。
　　小学临近卒业 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在报考本市最好的私立初中，在好朋友的带头下，我又去报一个。报名之后几个月里，每天放学都跟大家一起接受着应试的补课。当然了，也是自愿原则的补课，对于胸有成竹的同学，他们是不消 加入 的。但是我可没有方法 跟说包管 我自己肯定可以。我活到现在也没有包管 过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后路是必须 的，有后路，才不会至于活得窒息。
　　最后，小升初的考试里面，虽然语文考得不错，但是还是有17分的差距没有进去。自己知道没戏了，便乖乖地不作声。同学的聚会里面听到大家都已经拿到录取通知，说该要如何准备，听说初中和小学的内容脱节挺大的。我就在一旁乖乖地听他们的话题，偶尔不懂声色地插嘴，跟没事的人一样。问及是否被录取的时候，就开始耍太极，后来听到在一起聚会的同学里也有差点没有被录取的，松一口气，马上加入一起感叹遗憾。后来听她提到有补录这回事，回家赶紧问大人，大人只是说是呀，你也是被补录了。
　　在召开补录大会的时候，校长说道我们这些补录的同学还是很优秀的，只要适当地赞助一下就可以了。明知失败，听到被赞还是很开心的，他怎么赞，我就怎么信了。也是后来想起来当时说小小赞助的3000元，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于是就可以高兴地跟同学说我也是哪所学校的一员了，可以拿起面子跟大家一起去量身订做校服，虽然还是丑的不可 的运动服，但是跟大家一起走起那条小小的校道，走进那座以白色和绿色为主调的西式大楼，小小的虚荣被极度地满足了。
　　顺带一提，在我被录取进那所初中的时候，同龄的表弟却进了汾江中学。跟爷爷奶奶一起去公园的时候，他们总会跟别人说我考进了什么学校，乐呵呵，听见的人也笑呵呵，真正的喜闻乐见。我在一旁隐藏着真相。表弟也只是默默地说再好的学校里面也会有莠民 ，再渣的学校里面也有好人。我那时候一直认为他也是在激励着自己。
　　90年出生然后上学的我们很幸运，总是处在变革 的边沿 。就想小学最后一年校长终于存够了钱可以给学校的设备更新一下，于是我们就顺利地搭上了尾班车，可以看着老师们搬着联想的灰色手提电脑进教室给我们上课。但是我也忘不了使用幻灯机的时光，我一直觉得那才是最淳朴的幻灯片，而不是今天美其名曰幻灯片PPT的软件。当然上到了初中这些东西在也不陌生了，每天都可以看到，投影幕还是会自动降下来的，教室里面还有空调。我们这一届的学生居然还可以赶上新校区的完工，于是初二暑假的惯例补课被取消了，初三一开课直接就搬去了新校区。虽然充当着人肉吸尘机帮学校吸收着新装修的味道（那时候并没有现在这么多什么装修尺度 ，但是大家一样过了），但是所有的设备都是新的，用新的东西总是特别过瘾。
　　中考的时候，看见大家最后的目标都是去市里最好的高中，我变觉得自己的目标也必须 是这样的。可惜初中过得实在有点颓废——怎么说呢，初一的时候踌躇满志，但是很快便发现这里面学生都是来自全市最好的小学生，自己轻轻易易就被打败。尤其在小学的时候饱受老师赞赏的作文，在这里无论自己用上多少修辞手法，搬出多少成语，还是会有人比你好，比你更有真情实感。真是接受不了，明明有真情实感永远都是我的属性才对。刚开始还有点要争个高低的意思，但是后来变发现自己是全面不敌，渐渐便放弃了，放学的时候听见“这一刻原来自己没法一样，海阔天空已经跨越 了想象。”这样的歌词，瞬间就觉得自己就是跟不上了，每天就酿成 了应付。到后来跟同学一起玩网游，刚好那段时间家里大人都经常很忙，于是晚上快快随便写好作业，便开电脑玩网游。最可笑的是那时候也没有网游应该要怎么做的概念，只是觉得能够登录，偶尔杀一两个小怪已经很开心。那时候网络的监管还没现在这么严格，偶尔还会登录一些色情网站，看的欲火焚身自己就撸一下。就是这样过了一个学期，成绩已经游走差生的边沿 了，为了掩盖事实还欺瞒家里大人家长会的事，请托 好朋友的父母去。最后事情还没成就被好朋友的父母看破，家里从此大翻脸，再也无法沟通了。初二的时候日常的时间已经被严格地看管了起来，在学校也没少被班主任叫去聊天。有一次的谈话，是因为我没有完成一本叫《海淀考王》的英语练习册，老师就站在我面前拿着那本基本没有动过的练习册，说了一句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那个瞬间，我眼泪却涌了上来。什么叫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我以前是怎么样的。关于这一幕我记得自己当时是基本没方法 思考了，但是觉得心好酸。后来看在练习册里面人物，那个婴儿，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便觉得要开始好好上课。
　　可是到了考试出来的时候还是差了20分没有达标，我便一如既往地装没事，平时沉默应对，被问及就耍太极。我有一次在车上听到大人们打电话，说二叔已经预支了20000出来给我去读高中，那时我已经知道这20000的意思。要择校的话需要赞助36000，既然已经有人出了20000，剩下我就知道家里会搞定，便很放松。最后也如愿地上了那所高中，当然后来大家问起我是不是正取的学生，我都会说你猜猜，我不想说不是，放不下这个面子，但是自己嘴里却说不出来不是两个字，觉得特别羞愧，只能耍太极。
　　这时由于表弟家里离婚已久，我高一之后便没有再见过表弟了。不知道他过得可好。过年问及爷爷奶奶，他们说他在读中专，在学电脑，后来是到外面去打工卖手机，再后来就没有听到消息了，剩下的都是老人家逢年过节都唧唧歪歪的说后辈如何没素心 ，都忘了当初他们怎么带他去公园玩，去喝茶，照顾他，长大了都不会来看一趟连柴米油盐都没有贡献过，当真没用。
　　读上高中之后不久，老豆便患了直肠癌。之前出现症状都没有好好正视，知道后来顶不住入院了，一听到中期吓得脸都白了。我由于是一直住校是知道周末才知道这件事。去到医院，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也很少有地没有骂我，只是说了很多诸如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听老妈的话。自从初二闹翻了以后，我们都没说什么话。在这种场合 被说了这些煽情的话，我只是觉得很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于是只是别过脸点头。我不想看着他，但是心里却出奇的平静。说到一般爷爷来探病，两人一见面居然有想要哭的迹象，我便赶紧收拾书包走开。我还想我已经是这样凉薄，不想再介入 这样的排场 了。
　　回到学校，拉着一个刚认识不久，还算聊得来的女生说起这件事，但是却忍不住流眼泪，我还想自己是不是发神经但是已经止不住哭出声了。第一次失控抱着女生哭，觉得很丢脸。小学的时候也经常在女生面前哭，但是那时候似乎还可以换来同情。现在我不知道能换来什么，但只是忍不住。
　　是的，我很小开始就觉得跟其他男孩性格有点纷歧 样。他们淘气，他们好奇，他们喜欢惹祸，他们热血，他们很爱打架岂论 是不是为了心里的正义，他们邋遢，他们不区小节，他们爱运动……我不知道他们还爱什么，但是我总是觉得有点格格不入。我不爱跑来跑去，我情愿自己宁静 坐着，看着，我接受不了邋遢，我很介意别人的举动，我会冲动但是永远都只是仅限于口头，我也明白听话和乖是什么意思。小时候的我因为这样没少接受大人的赞誉，少吃很多苦头。不知道可弗成 以任性地都归咎与家里的教育。
　　但是可能是坐得太久，所以就比别人胖，真要加入 体育课之类的做和别人一样的事情的时候，便跟不上，在跑步竞赛 的场合 总是令到自己的小组输掉，没少受到冷眼。每次听到“啊，又跟他一组啊，肯定又要输掉了。”心里总是莫名的介意和痛苦，就似一个将要溺死的人无法改变要溺死的命运。我又由于不喜欢运动流汗，跟男生们都没有什么话题。而自己总是很介意每一次和别人的每一次摩擦，听说男生之间打骂 了打架了最后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要好，但是我总是觉得不是伤到别人就是伤到自己，总是会有一道痂没方法 复原。渐渐地觉得女生们都很会理解我的意思，宁静 友好友善，便多于她们合群。种种原因，总是被班里面的男生取笑，讽刺。笑得最多的就是死胖子，虽然总是会说讥笑 别人身体很低级。但是言犹在耳又觉得句句事实，觉得处处不如，觉得很自卑，只能哭起来。这时总会有女生过来抚慰 和掩护 ，习惯了，好像就学会慢慢依赖这种本能。直到后来，流眼泪就跟喝水一样简单，受到委屈就会自己流出来，大部分 的男生都因此不喜欢我。但是我心里对他们的怨也只有越来越多：既然已经是一副要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我已经极力地避开你们了，你们怎么还要攻击我，还不放过我，请问我又哪里惹着你们了？
　　小学最好的朋友，以前在博客提到过，一个是很优秀的女生，现在已经出国了。一个是甘心被他欺负的男生，也提到过。他总是在我被人逼到无法躲避的时候出来帮我解围。当年他跟我说如果被人欺负就去告诉他，他来掩护 我。这句话提了又提，依然觉得是最帅气的。
　　上了初中之后，就更加懂得自己的外貌并不讨喜，虽然介意，但是我不想跟小学一样勾起不需要 的冷眼。于是学着小说里面说的，沉默，挂起面具，总是跟别人退开几步远的距离。虽然我的初中班级里面有很多以前同班同学，但是他们没有再提起以前的事，而其他人又是从未认识过我，我很顺利就伪装起来。我告诫自己弗成 以再哭，再肥再丑也不克不及 哭，我知道这现在已经不会有人同情自己了，只会换来嫌弃和惊异。没有人知道过往的我，就让过去一切都过去了吧。刚好我的初中能进来的人除了成绩不错，家境大多也很不错，他们的话题跟我也是差天共地。第一次意识到了家境对人的影响，从外貌到气质到性格再到习惯的塑造都纷歧 样，知道自己的差距，不说话，就少出丑。端不起架子，还躲不开？
　　直到读了高中，身边的人才开始多起来。脱离了初中那种贵族学校的气息环绕纠缠 ，整个人都似乎轻了不少——当然不是体重了。高一是我最开心的时光，那时候本市刚刚合并五区，来自其他区的同学都来到了这所高中，他们有的说着乡音，也有人染着头发，还有见到以前小学成绩明明不可 的同学在座，一切都很新奇。原来 还很抗拒着寄宿的生活，每周的周记上都会体现着。但是军训完之后，整个班似乎都被一种说不清楚的氛围揉在了一起，大家说说笑笑竟然也是一种其乐融融的景象。同宿舍的朋友，同桌的朋友，朋友的朋友，说在一起玩就一起玩。有一次有人提议去三水森林公园烧烤，居然一下子就去了半个班。一个女同学的生日，都可以调动起10几个人和她一起庆祝，晚修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大家发丝上面白白的cream，整个教室弥漫着奇异的生日蛋糕要馊了的味道。那时候的教室在最高一层，夏天的夕阳总是可以照通整个教室。晚修前，可以见到大家三三两两围着聊天，刚刚洗过澡湿湿的发丝反射着夕阳的金光，偶尔爆出一两声笑声，是我一直在怀念的画面。高一交上了一帮好朋友，可以一起午晚餐，一起玩网游，晚修一起说悄悄话——虽然通常最后因为太吵被举报到老师那里去的人往往是我，但是心里没有一丝不高兴，这才是我盼望已久的校园生活。后来呢，我遇见了那个我一直喜欢的男生，每天可以偷看就很快乐。没有升学压力，寄宿生活也没有家里大人严管，每天都见到暗恋的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喜欢的事，高一就在这样愉快氛围里面结束了。虽然家里还有人病着，但是他的病在大惊一场之后便很快被控制了。他出院之后，家里大人们的性情都变得更加古怪，不过 我并没有多想，寄宿生活让我没多少时间在家里，也无心去惦挂。我们已经生疏太久。我的天性果然还是十分凉薄呢。

　　为了养病该要睡觉了，我喜欢仰卧，可是这样总是咳个一直 ，直到喘不过 气，腰都弓起来。
　　能想起更多的，明晚，或者以后继续吧。
　　还是想不到应该要改什么题目，夜深了，这些话就留给夜吧。

　　生活中最温暖的事情就是还有一些回忆可以记录，祝朋友身心自在，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