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金瓶梅（百回点评书稿）

　　人呢？

　　第十回 义士充配孟州道 妻妾玩赏芙蓉亭<br><br>　　本回回目的对仗绝有含蓄。一边是含冤负屈充军千里，一边为行贿瞒天而庆功排宴，令人为世间不平

事感慨万千。<br>　　被民间誉为天人的武松为兄报仇被判罪，判决书竟定其为“因酒醉，索讨前借钱三百文”而斗殴误伤人命，单从罪名就把个打虎英雄作践得窝囊不堪

。行文到东平府，作者特为府尹陈文昭作了一赋，就是这样一位清正贤明的青天大人，着落清河县添提豪恶西门庆，也被蔡太师“为怕伤了（原判官）李知县名节”（何其堂皇），一封密书免提西门庆，也只得“以此人情两尽，只把武松免死，问了个杖脊四十，充配二千里充军。”若在他书，自是作者一腔愤懑不平

，而此书作者只因洞彻了人情世故，于是仅化为一声深长的叹息，一抹宽容的苦笑而已。因为陈府尹若是一清到底伸张正义，不只
自己丢官，只怕武松也性命难保。<br>　　这一回的前后两半部分

，最见水浒与金瓶两部书的衔接痕迹，仿佛并无关联。后半部的妻妾玩赏芙蓉亭，说是为了庆贺武松发配、西门脱祸，气氛上却并没有这种感觉，倒绝像是西门庆娶潘金莲的婚宴，否则
，开篇即对结拜狐朋狗友的西门庆苦口婆心谆谆告诫的大娘子吴月娘，何以竟对害人亲夫夺人妻子的丈夫并无一句微词？《金瓶梅》里描写痴迷于物质生活的饮食男女全都生龙活虎，而一旦涉及令人发指的罪恶事件，仿佛都与纯粹的金瓶文字不协调，只像是道听途说的传闻。即使在文学名著里，也只有那些具备写实功力的部分

才是真实可信的。<br>　　当晚西门庆归到潘金莲房中，仿佛这才是两人的新婚之夜。将要行房之时，西门庆偏偏叫春梅来递茶，借机夸赞日间
来送花的花家小丫头，并说“还有一个也有春梅年纪，也是花二哥收用过了。”妇人听了，瞅了他一眼，说道：“怪行货子，我欠好
骂你，你心里要收这个丫头，收他便了，如何远打周折，指山说磨？（中略）既然如此，明日我往后边坐一回，腾个空儿，你自在房中叫他来，收他便了。”西门庆听了，欢喜道：“我的儿，你会这般解趣，怎叫我不爱你？”二人说的情投意洽，更觉美爱无加，接着作者写了一首《西江月》来描写两人做爱的情景，虽然赤裸，却也不失优美，是为金莲得宠的“全盛时期”也。次日金莲依言腾个空儿让西门庆收用了春梅，而且
“自此一力抬举他起来，不令他上锅抹灶，只叫他在房中铺床叠被，递茶水，衣服首饰拣心爱的与他，缠得两只脚小小的。”从此金莲与春梅主仆二人结下了姐妹般的情义，后来金莲大不得于人心之时，唯有春梅最能体谅她，直到金莲死于武松刀下，做了守备夫人的春梅都还念念不忘金莲待她的好处，清明节不忘为娘上坟，以至于吴月娘都以为春梅所说的娘是春梅的亲娘。春梅之于金莲，确像战国豫让之于故主，“彼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也。<br>

　　第十一回 潘金莲激打孙雪娥 西门庆梳笼李桂姐<br><br>　　上一回的“妻妾玩赏芙蓉亭”还真是“梁山小合泊”（张竹坡批语）。西门庆六房妻妾五房聚义芙蓉亭，缺席的六娘李瓶儿也送了花来（花家娘子送花，语义似有双关）。武松发配，外患已除，潘金莲没了后顾之忧，从此可以在西门庆家专心于一次次剪除情敌的肃反运动了，这才是此书最好看的戏剧。        <br><br>　　激打孙雪娥一事，是无事生非一词的绝好注解，也是潘金莲整人手段的初试牛刀，整个过程写来针线非常细密，琐琐碎碎，怀恨之心点点滴滴慢慢积累，直至西门庆对孙雪娥拳脚交加一顿暴打。原来
起因于春梅跟金莲合气，结果是主仆二人联盟的牢固缔结。<br>　　春梅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挨了金莲的骂，走到厨房摔摔打打，孙雪娥不识眉眼高低嘲戏春梅，春梅怒骂了孙雪娥，而且回来加油添醋挑拨金莲。金莲满肚子不快活，睡了一觉，走到亭子上。此时孟玉楼来找金莲，两个人简短的对话绝有含蓄。孟玉楼笑嘻嘻问道：“姐姐如何闷闷的不言语？”金莲道：“不要说起，今早倦的了不得。三姐你在哪里去来？”玉楼道：“才到后面厨房里走了来。”试问孟玉楼为何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到厨房去？金莲道：“他与你说些甚么来？”玉楼仿佛并不觉得此问蹊跷，似乎明白金莲问的是什么事，只是回答道：“姐姐没言语。”金莲当然会理解为玉楼只是为了“大事化小”才那样说，而以雪娥德性，绝不会“没言语”，所以“金莲心虽怀恨，口里却不说出。”玉楼深心，致使金莲与看官都被作者瞒过。再看书中后来所有金莲发动的整人运动，玉楼皆有力焉，而作者从不挑破这一点，也可谓春秋笔法为贤者讳了。<br>　　潘金莲激打孙雪娥，也是先挑软柿子捏，本是金莲牛刀初试，却不知作者伏线千里，直到后来西门庆死后，吴月娘驱逐潘金莲，雪娥起了大作用，是谓“唯有感恩并积恨，千年万载不生尘”。<br>　　西门庆梳笼李桂姐一节，其中有一种金瓶文章的常用笔法：不动声色地描画假正经的可笑处，当事人越是一本正经，越是令看官笑喷。花子虚家摆酒会茶，请的两个妓女弹唱，一个是吴银儿，一个就是李桂姐。酒后西门庆提出送李桂姐回院里，到了那里，又是李桂姐姊妹二人弹唱侑酒，刚刚唱完一套，西门庆再请桂姐唱南曲，“那院中婆娘见识精明，早已看破了八九分”，知是西门庆意欲梳笼桂姐，桂卿在旁，就先开口说道：“我家桂姐从小儿养的娇，自来生得腼腆，不肯

对人胡乱便唱。”桂卿此言，与此时桂姐做出的一副矜持状，跟后来西门庆初调林太太时一场肉搏之后刚一下床就口口声声“谢扰不尽”一样可笑。<br>

　　第十二回 潘金莲私仆受辱 刘理星魇胜求财<br><br>　　金莲私仆一案，其实葫芦提的很，精彩之处是本案中各人的表示
，最见人心。<br>　　岂不知作者于此回伊始，即已在辩护

金莲私仆之罪。“话说西门庆在院中贪恋桂姐姿色，约半月不曾来家。（中略）不想到了七月，西门庆生日将近，吴月娘因使玳安拿马去接。这潘金莲暗暗修了一个柬帖，交付玳安，教悄悄递与你爹。”金莲的柬帖，不过

男女相思常套，虽不见高才，然金莲此举究属雅调，反遭婊子无赖尽情讥笑
，又被西门庆一把扯个稀烂，无异莲花喂牛，反倒令人为金莲而生遇人不淑之叹。那桂姐听祝实念读了金莲情词，“撇了酒席，走入房中，倒在床上，面朝里边睡了。”其做作之态，假得可笑。玳安被西门庆踢了一脚骂了一顿，哭的两眼红红的来家告诉。月娘便道：“你看恁不合理，不来便了，如何又骂小厮？”孟玉楼道：“你踢将小厮便而已
，如何连俺们都骂将起来？”潘金莲道：“十个九个院中淫妇，和你有甚情实？常言说得好——船载的金银，填不满烟花寨。”<br>　　三个女人的话，各人心思如见。吴月娘所言，其实并不把西门庆留恋烟花放在心上，只是为玳安不平

（后来夏花儿偷金案发，吴月娘因玳安不先来告诉她这一小过而一直耿耿于怀，似属错责，而实是偏重玳安，直将其视为当家人耳——后来玳安果真取代西门庆成为西门小员外，养赡月娘到老——故西门死后吴典恩攀扯吴月娘与玳安有奸，良有以也）；孟玉楼其实并无多少不平

，语含挑拨而已；只有金莲的话才是忠言，又不妨逆了墙外李娇儿的耳，以致引火烧身。<br>　　“单表金莲归到房中，捱一刻似三秋，盼一时如半夏。（真可谓情至意尽矣）知道西门庆不来家，把两个丫头打发睡了，推往花园中游玩，将琴童叫进房，与他酒吃，把小厮灌醉了，掩上房门，褪衣解带，两个就干做一处。”写金莲私仆，如此草草，仿佛作者也只是告诉看官，此事不过

据说而已，并未亲见，不敢妄拟，而倒是金莲后来的辩护
，却是我们亲耳所闻：“我的哥哥，这一家谁是疼你的？（有上面所录三个女人的话为证）都是露水夫妻，再醮货儿（大娘愚钝，不足与敌），唯有奴知道你的心，你知道奴的意。旁人见你这般疼奴，在奴身边的多，都气不愤背地里骂舌头，在你跟前唆调。我的俊冤家！待想起甚么来，中人的拖刀之计，你把心爱的人儿，这等下无情的折挫。常言道，家鸡打的团团转，野鸡打的满天飞。你就把奴打死了，也只在这屋里。（中略）自古人害人不死，天害人才害死了，往后久而自明。”<br>　　金莲这一篇肺腑之言，绝弗成
仅仅看做虚情假意的狡辩，确实如其所言，“往后久而自明”（此回私仆一案，实为莫须有之罪，我们连作者的葫芦提之言都弗成
全信，我一向认为读者只应相信书中写来真实可信处），西门死后，就在调婿一事真相大白，金莲极为被动难堪任人作践之时，尚在维护西门家声，不让陈敬济到舅家吃饭，以免惹外人耻笑，况此时哉？<br>　　就在而今正为“私仆”事受尽西门庆身心两方面的侮辱时，西门庆宠爱的婊子也正是此事的祸根李桂姐来到金莲花园门首“好歹见见五娘”，当此可以挽回讨好西门之际，恐怕任何一个女人处此情境都难免
虚与委蛇敷衍一番，而“那金莲听见他来，使春梅把角门关得铁桶相似。这花娘遂羞讪满面而回。”可见金莲是何等天真烂漫之人，爱憎分明，眼里揉不进沙子，从来不做违心之事。<br>　　“且说孟玉楼打听金莲受辱，约的西门庆不在房里，瞒着李娇儿、孙雪娥（不言吴月娘），走来看望”，询问缘故，听得金莲“我到明日，和这两个淫妇（正是上述孟玉楼所瞒之人）冤仇结得海样深。”孟玉楼劝道：“（前略）若明日他不进我房里来便罢，但到我房里来，等我慢慢劝他。”至晚，西门庆果然走到玉楼房中宿歇，玉楼因说道：“你休枉了六姐心，六姐并无此事。都是日前和李娇儿、孙雪娥两个有言语，平白把我的小厮扎罚了。你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把他屈了，却不难为他了？我就替他赌个大誓，若果有此事，大姐姐有个不先说的？”我们知道，在此事上，月娘一直都在偏袒金莲，且不说西门庆家中凡有这等隐秘秽事，吴月娘总是最后一个晓得，以此玉楼为金莲做的辩护

也就显得虎头蛇尾，信誓旦旦赌的也就只不过

是个空誓了。李娇儿孙雪娥两个妇人最嫉恨的就是金莲“霸拦汉子”，而孟玉楼对此也绝非全然漫不经心
，从后来“因抱恙玉姐含酸”明透玉楼心意可知，而孟玉楼此时却也是一力偏袒金莲，所为何来？其实五房妻妾，皆非我友，相近者，同盟耳。玉楼之志，我们已经前知，当初张四舅来破亲，从她反驳四舅的话里，即可知玉楼志在修身齐家相夫教子的政治理想
，而不像金莲只斤斤于热烈的男女情爱之私也。当此之时，正房吴月娘位似汉献帝，能如英国女王，首相才是实职，而此时财务
大权在李娇儿手里也。然以玉楼品性之高洁，不屑与一班蠢妇计较，幸有金莲在前冲锋陷阵，我何不高卧东山，苻坚来犯，令子侄辈前去剿灭足矣。<br>　　玉楼深心，金莲烂漫。玉楼上界真人，金莲凡尘妖精。金莲所私之仆，也不过

是真人座下的小狮耳（琴童是玉楼带来的小厮）。<br>　　此事平息后，不吝
重金引进贼瞎魇胜作法来为自己拴住汉子的心，金莲可谓世间罕有之情痴，却也是可笑可爱可怜可悯至极的愚妇人。<br>　　贼瞎一番神算，尤其是对金莲当前处境的判断，语语皆中，直令人惊为天人，但当我们想到贼瞎原来就是西门庆家常来走动的刘婆子的老公，就会忍俊不禁了。而金莲“我这里一两银子，相谢先生”，金莲只有这一两银子，觉得答谢先生还嫌不敷
，就又转入房中，拔了两件首饰，赠与贼瞎。贼瞎教给她的纱蒙汉子眼、艾塞汉子心、胶粘汉子足的魇胜之法，形同儿戏，而“妇人听言，满心欢喜”。<br>　　我谓《金瓶梅》是释迦牟尼西来东土传教宝典，此其一也。<br>

　　第十三回 李瓶姐墙头密约 迎春儿隙底私窥<br><br>　　李瓶儿千呼万唤始出来。跟第一回十弟兄结拜时一样，李瓶儿仍是三番五次请托西门庆关照她那整天在外眠花宿柳的混沌魍魉老公，“好歹看奴薄面，劝他早早回家。”说来说去就是这么两句话，口气之忠诚恳切，让人不禁心疼这位柔弱可怜的良家怨妇。直到西门庆翻墙过来幽会，李瓶儿摆了一席花酒，上床交欢之前，瓶儿都还在把盏对西门庆千恩万谢，“作酬酢语，迂而可笑，然此迂而可笑处，正隐隐画出瓶儿之为人。”（绣像本眉批），即使云雨之时，都在问“大娘贵庚”，并说“拜五娘做个姐姐”，还问“你头里过这边来时，他大娘知道不知？倘或问你时，你怎生回答？”并要大娘和五娘的鞋样儿，“做两双鞋儿去，以表奴情。”都可见瓶儿是一位憨厚老实过日子的良家妇女，虽然我们明知瓶儿之构挑西门蓄意已久，且“一片结识深情”绝类西门庆家未过门媳妇的心态，仿佛早已支配
定自己“六娘”的地位。瓶儿是真诚的，丝毫没有金莲在男女之事上的风情，这也正是她惹人爱怜的地方。与此相应，瓶儿之死对西门庆的打击，瓶儿死后西门庆的悲哀
，也是至诚无伪的。潘金莲、李瓶儿和西门庆三个人，彼此之间全都没有半点虚伪。<br>　　不只
李瓶儿和西门庆的通奸双方的言语充满家常气氛，就连西门庆坐在花园里等待瓶儿的花信时听见隔壁花家“打狗关门”，迎春儿“上墙唤猫”，两人盘桓一夜后五更时“窗外鸡叫”，都是一片当地
风光，“俗事一经点染，觉竹声花影，无此韵致。”<br>　　西门庆从花家翻墙回到金莲屋里，金莲揪住西门庆的耳朵骂的：“趁早实说，从前以往，与隔壁花家那淫妇偷了几遭，一一说出来，我便而已
。”跟上回私仆事发后西门庆骂金莲的话几乎一模一样。这对冤家虽然打打闹闹，实际上彼此都是对方的刎颈知己。<br>　　当西门庆把李瓶儿送给他的簪子转赠金莲，并谎称是瓶儿孝敬她的，“金莲接在手里观看，却是两根番石青填地金玲珑寿字簪儿，乃御前所制，宫里出来的，甚是奇巧。金莲满心欢喜”，此是金莲一片爱美之心，且“大都要强，非尽爱小廉价
也。”西门庆显摆从瓶儿那里拿回的春宫二十四解图，金莲一见，再也不肯

放手，没收了锁进箱子，要“早晚看着耍子。”这也不是贪，而是万物不问来路皆可为我所用的器量。<br>　　本回人物的语言有两处《金瓶梅》特有的幽默，稍一回味即令人喷饭：一处是，花子虚邀西门庆去妓院吴银儿家吃酒，瓶儿恳请西门庆劝花子虚早些来家，西门庆故意灌醉花子虚送回来，并对瓶儿说子虚不是：“嫂子在上，不该

我说，哥也糊涂，嫂子又青年，偌大家室，如何就丢了，成夜不在家，是何道理！”而就在上一回，西门庆“贪恋桂姐姿色，约半月不曾来家”，吴月娘使玳安拿马来接，挨西门庆踢骂，并传言家中哪个淫妇再来罗唣，回家打人；另一处是，瓶儿将子虚与应伯爵、谢希大撵出家门，设下一席花酒，西门庆扒墙过来，瓶儿双手高擎玉斝，亲递与西门庆，深深道个万福，说了一段话：“一向感谢官人，蒙官人又费心酬答，使奴心下不安。今日奴自治了这杯淡酒，请官人过来，聊尽奴一点薄情。”单看这段话的上半段，何其温婉雅驯与舒徐从容，而紧接着就是：“又撞着两个天杀的，涎脸只顾坐住了，急的奴要不得，刚才都吃我打发到院里去了。”言语之粗与热急浅露，跟上半段话形成绝妙对比。<br>

　　学习了。

　　欣赏，一篇很有胸怀和力度的对《金瓶梅》的解读……<br>　　无疑，《金瓶梅》揭示了人的、尤其是中国人中某一类人的真实嘴脸，他们不手段敛财、勾结官府作威作福、毫无拘束地猎获女人、玩弄女色，而且无论是在中国还是世界上，只有这样的恶棍，往往能力
得逞所求，说真话，在中国这样的世界里，唯有西门庆这样的人能力
成为正真的男子汉和狠角色，但最后他却覆灭了，而且死得很可笑，叫人称快……<br>　　作者确实揭露了真相，却又抱着菩萨心肠……<br>　　但这样的书，终究只能在智者那里，能力
得到理解和看破，弗成
能指望每个、甚至是大多数的中国人，能正确读懂和对待的……不克不及
读懂和正确以待，就可能适得其反，所以，我想我们的祖先及历朝历代的贤哲们，才不想让太多的人们普遍地接触它，这才是其不敷
普及的原因吧……<br>　　我的看法也是，这样的著作不克不及
禁绝，但也不克不及
普及和推广，哈哈……